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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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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書飛來又飛去,一次次甜蜜中,大年三十來臨。大街小巷,無論高門大戶,還是小家小院,全都裝扮起來,大紅燈籠高高掛,風一吹,搖曳似紅花,還有紅底黑字的對聯,精神抖擻貼在門框,如同門神。

尋常人家的院落,都裝扮得如此喜慶,皇宮只會更加出彩。

“好羨慕你們啊,可以進宮。”嚴綰綰一大清早跑到嚴詩詩閨房,左一句羨慕,右一句羨慕。她是庶子之女,除夕夜宴這樣的皇家聚會,不能去,身份不夠。

“除夕夜宴啊,可無聊了,盡是些歌舞,”嚴詩詩有些同情出身不太好的嚴綰綰,盡可能安慰她,轉移她視線,“論有趣啊,還是春獵有趣,又能騎馬,又能射箭,還能下河摸魚、抓鴨子。明年三月,皇舅舅要去行宮狩獵,我帶上你一起去!”

果然,嚴綰綰聽說自己可以去春獵,立馬一顆心飛到了草原。

“時間不多,再過兩個月就是了,綰綰,你現在就可以著手設計騎馬裝了!你喜歡什麽樣的款式,先找繡娘畫下來。”

嚴詩詩一陣誘導,嚴綰綰整顆心撲在了美美的騎馬裝上,再沒空閑去想進宮的事,甚至嚴詩詩還沒出府,她就提前告別,回自己小院琢磨騎馬裝去了。

嚴詩詩望著嚴綰綰一溜煙跑走的背影,翹翹嘴角,笑了,綰綰真是好哄啊。

“姑娘,四套新衣裳,您挑哪套?”碧汀捧來四條嶄新的宮裝襖裙,一字排開擺放在暖榻上,給梳妝鏡前的姑娘瞧。

嚴詩詩從鏡子裏一瞧,笑道:“胭脂紅的。”

碧竹立馬抿唇一笑,朝碧汀擠擠眼,小聲調侃:“我早說了吧,問,也是白問,姑娘一定會挑選胭脂紅。”

碧汀聽了,低頭偷笑。

嚴詩詩自然知道他們在調侃什麽,臉皮厚的她絲毫不害羞,大大方方從首飾盒裏掏出三樣首飾,一串胭脂紅手鏈,一對胭脂紅耳墜,還有兩條胭脂紅發帶。這三樣是蕭淩昨日下午送來的新年禮物,兩人濃情蜜意,哪有棄之不用的?

“姑娘,奴婢給您梳個新發髻,保證很配發帶。”碧竹笑道。

“好。”嚴詩詩坐正了,將一頭秀發交給碧竹打理。

嚴詩詩的一頭秀發如雲,漆黑透亮,絕對是同齡姑娘最羨慕的那款。這樣的好頭發,梳任何發髻都漂亮,碧竹又有好手藝,三兩下就梳出一款美美的來。

“這麽快?”碧竹輕拍她肩膀,說好了時,嚴詩詩驚了,神速啊。

碧竹偷笑,昨兒見到大皇子送來的發帶,她就連夜構思好了匹配的發型,能不快嗎。

嚴詩詩對鏡自照,首先入目的是臉頰兩側的劉海,長長的,搭在臉頰上,飄逸的美。腦頂的頭發從中間分開,梳成兩個小丫髻,各自紮上胭脂紅發帶,長長的發帶順著青絲垂落胸前,俏皮可愛。

整個發髻,幹凈利落,清爽可愛。

嚴詩詩很喜歡,笑著賞給碧竹一枚金葉子。自己親手戴上珍珠耳墜,再換上胭脂紅襖裙,對鏡自照,果然很美,最後披上一件白狐毛披風,美美笑著去找娘親進宮。

——

除夕夜宴,能進宮赴宴的全是皇親國戚,整個嚴國公府,符合條件的唯有大房和二房。嚴萱萱他們沾的是朱皇後的光,老太太和嚴如鶯也因為無血緣關系,今日不能進宮。

“娘,咱們先上馬車走吧。”嚴詩詩厭惡大房一家子,不願意與大房的馬車一起進宮。

蕭青青笑著點頭,自從嚴振山成了世子爺,兩房的關系持續交惡,如今水火不容,偶爾打照面也是彼此不說話。

蕭青青如今身子不大舒服,不願意看到大房一家子,給自己添堵。便依了女兒,要先上馬車。

嚴振山心頭還是有幾分兄弟之情,不過妻女的想法最大,見她們越發不待見大房,他不強求,笑著上前扶住妻子小腰,助她上馬車。

蕭青青臉蛋微紅,這樣的暧昧,擱在以前,真心不願意讓女兒看見,不過現在……身子為重,蕭青青紅著臉默許。

爹娘又秀恩愛了,嚴詩詩偏過頭去偷笑,沒有往別處多想。

母女倆落座,嚴振山翻身上馬,馬車噠噠往前走,冬風忽然吹開嚴詩詩這邊的窗簾,外頭小徑走來一道海棠紅身影,嚴詩詩不由自主望過去,是嚴萱萱。

嚴詩詩想起昨日門房婆子說的,這幾日嚴萱萱天天出門,很晚才回府,昨夜甚至二更天才回來,身上有一股不屬於她的氣味,聞著,像是男人身上的味道。

男人身上的味道?

毫無疑問,這些天,嚴萱萱日日在外頭與那個男人廝混。

原本男歡女愛,正常交往,甚至尺度過了些,嚴詩詩都不覺得有什麽,那是個人自由,無需指責。可嚴萱萱不一樣,偷偷與別的男人廝混,然後還要借助那個男人的勢力,去做搶走小姑姑未婚夫的事,這就無恥至極,不可原諒了。

視線好巧不巧落在嚴萱萱雙腿上,大約是門房婆子的話,嚴詩詩不由自主也往那上頭想去,怎麽看,怎麽覺得嚴萱萱走姿怪怪的。

“你在看什麽?”蕭青青胃裏不舒服,調整一下坐姿,見女兒朝窗外直瞅,好奇問道。

“沒什麽,大伯父一家子來了。”嚴詩詩收回視線,言簡意賅,邊說邊將窗簾掩嚴實了。

聽聞是大房一家子來了,蕭青青看都懶得看,攏緊披風暖肚子,背靠馬車壁,開始閉目養神。進了宮,應酬多,在馬車上能休息,就盡量多休息。

小徑上,大夫人朱氏見蕭青青和嚴振山都不等他們,自行先離開了,朱氏氣得直哼哼:“瞅瞅,瞅瞅,才剛當上世子爺呢,就顯擺威風了!咱們一家子不過是晚到了一小會,就自行離開,不等了,你說這是什麽德行?”

大爺行屍走肉一般,目光空洞,宛若未聞。

嚴萱萱聽了,不答話,也不勸,娘親心頭有怨氣,發出來,總比憋死了好。而嚴萱萱自己也是有心事的,這幾日太子太寵她了,梅林深處,天然溫泉裏,處處都是甜蜜的回憶。尤其昨夜,太子承諾她,以後只要有空,便會帶她出宮游山玩水,做一對幸福的鴛鴦。

相處太過美好,承諾太過美好,嚴萱萱從昨夜到現在,全身心都沈浸在太子給的美好裏,舍不得跳出來。

尤其想到,今日過後,太子對她的好可能就要收回,嚴萱萱就更舍不得了,一個勁去回憶。回憶什麽呢,說句不害臊的,這幾日兩人做的最多的便是男女間那檔子事,而太子給予的所有承諾都是壓在她身上說的,所以,嚴萱萱的所有回憶,幾乎都是那種光光的畫面。

越想越紅臉,漸漸兒,嚴萱萱再也聽不到朱氏在說什麽了。

沒人聽,更沒人回應,朱氏自說自話,越說越氣。

——

半個時辰後,嚴萱萱一家子進了宮,好巧不巧,鉆出馬車簾子的一剎那,迎面撞上一個男子。

一身玉色錦袍,長身玉立,頭戴白玉冠,衣擺在風中搖曳,好氣度。

嚴萱萱微微一楞,隨後溫婉一笑,盡量規矩得體。

盧宴沒想到,一轉身看到了她,大約是還記得上一次被嚴萱萱勾引的事,盧宴面色微微尷尬,最後還是禮貌地回以淺笑,然後轉身要走。

“喲,這不是恭王世子嗎?”朱氏已經下了馬車,見到盧宴,心裏可是將盧宴當做未來女婿看待呢,那個熱情啊。

盧宴被堵住去路,好涵養的他做不出推開婦人的事,只得暫停步子,微笑寒暄:“是大嫂呢,恕我一時眼拙,方才沒看到。”

大嫂?

這個稱呼……

嚴萱萱站在車轅上聽了,心頭一陣不適。何來大嫂?說白了,盧宴是跟著嚴如鶯,一起喊她娘“大嫂”呢。

朱氏一聽,先是一懵,隨後明白過來,忙笑道:“恭王世子這是說的什麽話,我年長你這麽多,喊大嫂……不合適啊,快別喊了,免得日後讓人笑話。”

內心狂呼,眼下喊大嫂,日後又改口岳母大人,可不是讓人笑死了。我是為你好,知道嗎,快別喊大嫂了。

盧宴正色起來,一本正經道:“我母妃教導過,拜高踩低的事不能做。只要您是鶯兒的大嫂,我便一直稱呼您大嫂。”

言下之意,哪怕大爺和您地位一落千丈,落魄到不行,我也不會嫌棄你們,不會看不起你們,不會連“大哥”“大嫂”都不稱呼。

朱氏:……

面上那個尷尬啊。

嚴萱萱連忙出面打圓場,下巴低垂,一副大家閨秀的溫婉,笑容裏故意帶著三分落寞,讓自己看上去有幾分可憐:“謝謝恭王世子不嫌棄,你真是個很溫暖的人。總之,謝謝你了。”

語調不快不慢,聲音不大不小,總之,將落魄人的可憐拿捏得恰到好處,承認自己家就是落魄了,在盧宴跟前博同情。

盧宴手指頭顫了顫,興許是被蛇咬過,對嚴萱萱這條溫溫柔柔的美人蛇,本能地有些抗拒。再不願多聊,借口家人在前頭等自己,轉身離去。

“萱萱,你瞅瞅恭王世子這態度……他真能娶你?”前往皇後鳳儀宮的路上,朱氏偷偷與女兒咬耳朵。

嚴萱萱很不想與娘親說這些,但又怕不說,娘親一個勁地問,便小聲回了句:“萬事都難,不去做,就永遠不會成功。做了,至少是有一線生機的。”

這話,朱氏很認同,努力去做,至少是有成功的機會的。點點頭,又鼓勵女兒好好去做,無論怎麽做,她都支持。

嚴萱萱實在有些厭煩自己娘親這張嘴,好在,前頭就是朱皇後的鳳儀宮,那裏朱皇後和貴婦要應酬,朱氏總算不抓著她說話了。

“太子殿下呢?”嚴萱萱給朱皇後請過安,見前院和大殿都沒看到太子身影,便假裝隨意般,朝朱皇後身邊的小宮女問。

小宮女笑道:“太子殿下回東宮換衣裳去了。”

“哦。”嚴萱萱笑著點頭,不再問了。沒多久,嚴萱萱借口去外頭賞梅,徑直出了鳳儀宮,抄近路,朝太子的東宮走去。

阿貴是太子的貼身太監,太子和嚴萱萱那檔子事,他哪能不知道。聽小太監來報,嚴萱萱到了,阿貴連忙笑臉迎上去:“表姑娘好,咱們太子鞋襪濕了,正在寢殿換呢。”

這般說著,阿貴也沒有詢問嚴萱萱的意思,就自己做主挑了個沒人的小徑,往寢殿那頭引去。

嚴萱萱臉蛋微紅,但沒有拒絕,畢竟,今日進宮,這件事是必須要做的。

寢殿內,黃色紗帳後,一個男人伸開雙臂立在床榻前,好幾個宮女伺候穿衣。不過嚴萱萱一到,蕭貞立馬揮手遣散了那些宮女。

“萱萱,你今日怎的這般晚才進宮?可知道,孤等你很久了,從起床起,就盼著你來。”蕭貞長臂攬住嚴萱萱小腰,就往床榻的架子上抵去,“為了等你,孤久久立在甬道邊的雪地裏,才濕了鞋襪。”

嚴萱萱聽了,胸口一熱,太子表哥對她是越來越在乎了。可惜,他倆的緣分,就要到頭了。思及此,嚴萱萱眼眶濕潤,小聲道:“表哥,對不起,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會等我,要是知道你等在雪地裏,我一定會早點到的……”

後面的話,越來越小,越來越含糊不清,盡數吞咽進了蕭貞嘴裏。

初嘗男女滋味的蕭貞,這幾日,無論是醒著,還是睡著,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嚴萱萱白瑩瑩的身子。好不容易又見面了,簡直一絲一毫都不願意耽誤,纏纏綿綿。

要知道,今日眾多皇親國戚進宮,他是太子,註定很忙。這種與表妹獨處的時光,真的不多,得好好珍惜。

“表哥,別扯壞了裙子。”嚴萱萱小聲求著,語氣說不出的魅惑。

果然,這樣一開口,蕭貞越發控制不住自己,動作更快了。三兩下,衣裳、裙子、裙帶淩亂地散落一地。

“表哥……”融為一體的那一刻,嚴萱萱情不自禁喊出聲,靠在他耳邊,一聲聲呢喃地呼喚他,她在盡情享受,放縱著自己,怎麽誘.惑他怎麽來。

可以說,今日是嚴萱萱最大膽的一次。

蕭貞沒多想,在自己的東宮,他也很放松,摟緊嚴萱萱,兩人如戲水的魚,歡快地暢游……

“表哥,你愛……我嗎?”嚴萱萱有些喘不上氣,哭著問。

“萱萱,孤當然愛你……”蕭貞迷迷糊糊,都沒細想嚴萱萱今日的不對勁,直接開口給答案。

“表哥,我……好愛你……”蕭貞力氣越來越大,嚴萱萱聽著架子床摩擦地板的聲音,漸漸陷入了雲端,飄飄蕩蕩,盡情將自己對男人的愛意說出口。

今日的嚴萱萱太熱情,太主動,簡直跟話本子裏的狐貍精似的迷人,蕭貞漸漸迷失自我,閉上眼,迷失在溫柔鄉裏,只知道沖沖沖。

正沖得來勁時,寢殿外突然傳來阿貴緊張的聲音:“皇後娘娘,太子殿下正在裏頭換衣裳……”

“是嗎?換衣裳要這麽久?”朱皇後語氣不善,立在寢殿門外。

正一臉享受的蕭貞,被朱皇後冷冰冰的語氣一嚇,頓時身子一僵。嚴萱萱立馬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,瑟瑟發抖。

“太子,還不出來嗎,是要母後進去請你嗎?”朱皇後一臉冰寒立在寢殿外,方才寢殿裏的動靜太大,她聽了個一清二楚。

想到寢殿裏的狐媚子是自個的親侄女,朱皇後真心氣不打一處來。太子妃的人選,已經挑好,兩個側妃,她也大致有了人選,都是三個家世極好的姑娘。哪裏料得到,嚴萱萱居然那般不要臉,未婚就先勾引太子上了床,生米煮成了熟飯。

嚴萱萱可是朱皇後堂妹的女兒啊,有這層血緣關系在,只給個普普通通侍妾的名分,怕是娘家那一關就不好過,也不好對外交代。若要給個側妃之位,朱皇後又是一百二十萬個舍不得,挑好的那三個姑娘,她一個都舍不得放棄。

朱皇後真心想掐死嚴萱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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